更新时间:2025-09-13 04:04:01
《海上钢琴师》于我,是一个清晰的起点。在这之前,看电影是随大流的事,影院里放什么,我便看什么。初中某个夜晚,我抱着电脑躺在床上,还是从“电影天堂”下载了资源,分两个晚上两次看完了它。
那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。一个如此专注个人生命体验的故事,竟能讲得这般好。尤其是在风雨交加的那场戏里,钢琴随着海浪滑动,《Magic Waltz》的旋律仿佛不是来自琴键,而是直接从心里流出来的。那一刻,我彻底被征服了。
如今回头想,它或许并非一部作者性多么强烈的杰作,导演托纳多雷在欧洲的影响力甚至不如在中国,但它确确实实是一个好故事。1900的故事,精准地触碰到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
它像一扇门,自此之后,我才真正走进了电影的世界。我开始有意地搜寻片单,结识了昆汀、大卫·芬奇,也顺着豆瓣Top250,摸索着前行。到了高中,疫情到来,时间忽然多了起来,观影成了每日的乐趣。伍迪·艾伦、韦斯·安德森、王家卫,这些名字在当时的我看来,代表着一种小众而精致的审美趣味。
我前前后后看了许多电影,见识了各种更激进、更作者化的表达。但每当思绪回转,想起那艘船和那位钢琴师,心里总会泛起一种别样的情绪。它和我后来看到的一切都不同,它是我在电影海洋里航行时,最初望见的那座灯塔。姑且,就称它为我的“电影白月光”吧。
大学时的一个冬日,中国电影资料馆重映了它的4K修复版。我坐在影厅里,屏幕上的光影前所未有地清晰,我却感到一种微妙的隔阂。曾经震撼我的魔法似乎褪色了,我能够更冷静地看到它的叙事技巧,也意识到它并非我后来所痴迷的那种作者意志强烈的作品。就像重逢儿时倾慕的伙伴,彼此都很好,却已走在截然不同的道路上。 它依然是一个好故事,只是我不再是当年那个能被一个好故事全然俘获的观众了。
这种疏离感,也渐渐蔓延到了我整体的观影生活里。看的电影越多,口味变得越挑剔,对豆瓣榜单上的常客们,常会生出一丝不自觉的反叛。有一段时间,我仿佛陷入了一种虚无:努力去看更多大师之作,却时常感到是为了“看过”本身,最初的、纯粹的快乐变得稀薄了。很难再与人深入地谈论电影,大多止于一句“挺好的”或“看不进去”,那种澎湃的分享欲,终于慢慢沉寂了下去。
近来,或许是心境的缘故,消沉反而让我更能沉入事物的内里。我重新开始看电影,仍是从大师之作入手,却不再是为了填补片单的空白。我不再浅尝辄止,而是试图走入他们构建的世界深处,这让我重新获得了某种充实感。
有时我会想,1900为什么至死不肯下船。他并非恐惧那个无限的世界,而是清醒地知道,唯有在那艘有限的船上,在那架88个键的钢琴前,他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,守护那份纯粹的秩序与美。他的世界虽小,却深不见底。
那艘名为“弗吉尼亚”的船从未沉没,真正的世界,不在远方,而在你为之倾注深情的方寸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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